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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下定決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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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青島回來之後,生活又在按步就班中前進。我和李津兩個人的感情,仍是不溫不火。就在幾天前,我收到了一份紅色“炸彈”。我的好朋友兔子,要結婚了。

兔子能嫁出去,我衷心為她感到高興。她邀請我去給她做伴娘,陪她一起去挑結婚當天時穿的禮服和伴娘服。

那天也正好是兔子拿婚紗照的日子,我跟著一起去看。我看到過朋友結婚前拍的婚紗照,其實說真話,照片雖然很漂亮,但照片中的人並不像本人。我以前仍想過,要是我結婚,我才不要拍婚紗照,即浪費錢,又沒什麽用。

只是想歸想,我想我真要是結婚了,還是得跟著俗流走。

兔子拍婚紗那家影樓叫蒙娜麗莎,兔子說她花了五千拍那套婚紗。我說:“好貴啊。”

兔子說:“是好貴。”

我看得出來,她雖然嘴上說貴,但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的幸福。這就是為什麽女人都喜歡拍婚紗照的原因,並不是因為照片裏的人有多漂亮,而是意味著照片中的這個人不久之後就可以嫁出去了。

影樓裏的工作人員很熱情,讓兔子挑照片。每張照片看上去都很好,裏面的人都很漂亮,真是舍不得刪掉一張。看得出來,影樓的推銷戰術又成功了。兔子得為多要的照片再多付錢。不過兔子是真心高興呢,再讓她掏點錢,也沒關系。

兔子挑好照片,又去看結婚那天要穿的婚紗,要好幾套呢。我就在看伴娘服。不知不覺在婚紗店裏呆了半天,她才決定當天的新娘服和伴娘服。

新娘服有好幾套,一套是舉行儀式時穿的純白色的。一套是大紅色的中式禮服,敬酒時穿的。還有一套是寶藍色的,站在門口等客人時穿的。兔子挑的伴娘服是粉紅色的。說實在的,我不喜歡粉紅色的東西,認為這種顏色過於夢幻。

兔子說很好看,她結婚,她的伴娘穿得不能比她漂亮。也不能和她的衣服顏色相同,讓人分不開主次。

兔子讓我去試試看,我說行啊。就拿著伴娘服去試。我在換衣間換衣服時,聽到兔子在打電話,聽著好像是打給她未來老公的。

兔子未來的老公是在一家建築設計院裏工作,具體做什麽的,我到也沒問過。那個人,我只見過一面,就是他到銀行裏來存錢的時候跟我照了次面。他比兔子長得高那麽一點點,年紀比兔子大那麽幾歲,應該算是成熟穩重型的男人。

我出來時,就看到了他,兔子讓他來看婚紗照,還問他伴娘服好不好看,他說:“你才是最好看的。”

那話真能酸掉我的牙。我笑著說:“你是情人眼裏出西施,如果這個時候你說我好看,兔子還會跟你結婚嗎?”我正笑著,無意間看到外面經過的人,竟然是李津。

我想說我住的這座城市,市區就那麽丁點地,隨便都能遇到熟人,我看到李津時不知怎麽樣就頭腦發熱,穿著伴娘服小跑到外面叫住他。因為自打我從青島回來都好幾天了,我還沒見過他。

“你怎麽在這裏。”我拎著裙子問他,才發現我這樣跑出來很不適合,我向他解釋,“我朋友在挑衣服,我要去做伴娘。”

他定定地看著我說:“我在看店面,我想自己開家牙醫診所。”

我輕聲噢了一聲,難道他這幾天不見我,是在忙這些事嗎?突然發現我跟他沒了話題。“那——我回去了。”我對他說著,要走進影樓。

“晚上一起看電影吧。”他對我說,“你回來之後還沒好好跟你說過話。”

我點點頭。

我進去之後兔子問我剛才和我說話的那個人是誰。我該怎麽說呢,我只好說:“是我朋友。”

兔子趁她未來老公在認真看照片時,悄悄對我說:“結婚的時候我把花球拋給你,你一定要接住啊。”

我說:“那是,我也要把自己嫁出去的嘛。”

兔子結婚那天,我作為她的伴娘,要陪她一天。中午是她娘家擺酒席,晚上是她婆家。到了下午三點多,她老公會從家裏出來,到她家來接她。按著傳統儀式接上車,到她婆家坐一會兒,還要請證婚人講話。

證婚人講完話,算是拜過堂了,然後兩個人要到婚房去坐坐,算是先洞房。因為和過去不同,現在擺酒席都是在酒店,在婚房坐過之後,還在要去酒店。真正的洞房也得等到從酒店回來之後再鬧。

新郎和新娘在洞婚房坐著時,我們幾個伴娘被叫到另一個房間喝茶水,通常都是巧克力味的阿華田。之後再跟她一起吃茶果,去酒店。

我講了那麽些話,其實都不是重點。只是因為作為兔子那麽多年的朋友,看著她能把自己嫁出去,真心為她感到高興。

最讓我感動的是在酒店裏的儀式上發生的小事。

隨著音樂聲的響起,新郎新娘手牽著手,穿過大門正門口布滿鮮花的拱型門,踩著紅地毯,朝著舞臺走去。經過最前面的新郎桌時,一個伴郎突然拿出一把彩色的紙,仍向新人。在燈光下,那些絢爛的彩紙幾乎能映出每個人的笑臉。

兔子沒有請專門的婚慶公司,所有的排場都是酒店提供的服務。所以司儀也是酒店的工作人員。當司儀流利地說著臺詞時,我想她究竟對多少對新人說過同樣的話,讓她現在能夠到背如流。

我看著兔子和她的先生,兩個人拿著一瓶香檳酒,往香檳塔上倒。深紅色的液體沿著滿出的杯子一層一層流趟,一層杯子滿出來之後,又是下一層的杯子。當那些液體緩緩流下時,司儀說著祝福的話,不知道為什麽,我看著酒流向下一層時,心裏有種莫明的感動。心想,我應該也會有這一天的吧。

兔子和她先生在切完蛋糕之後,我看到她先生拉起她的手,十指相扣。看到此景情,我很想哭。以前我也參加過同學的婚禮,可是沒有一個能讓我像今天這樣有所感觸。

司儀問新郎:“你知道過去的女子結婚之後要三從四德,現在是男人結婚之後要對妻子‘三從四德’嗎?”

新郎說不知道。

司儀就說:“現在我說一句,你跟著說一句。”

此“三從四德”其實是:太太出門跟從,太太命令服從,太太說錯了盲從;太太化妝等得,太太生日記得,太太打罵忍得,太太花錢舍得。這就是現代男人的所謂“三從四得”。

讓我記得最牢是司儀說到最後一點:“太太花錢,舍得。”

兔子的先生很大聲很驕傲地說:“太太花錢,我一定舍得!”

我聽得出來,兔子的先生一定很愛她。他在說話時,兩個人的手沒有松開過。我希望自己能像兔子那樣,找一個愛我的人結婚。不知道李津是不是我要找的人。

和兔子一起挑完衣服的那天晚上,李津約我去看電影。我才想起,我去青島什麽東西也沒有帶給他。我發現我真是一個沒良心的人,李津對我也不算差,我卻一點也沒有把他放在心裏。

其實我想看上次沒看成的電影《失戀33天》,可是這部電影已經沒有在放映了。他問我要看哪部電影,我看著屏幕上滾動的名片說了句隨便。看電影並不重要的,重要的和誰一起看。

我和他一起並排坐在一張比普通坐稍微寬一點的情侶座上。和他在一起,我有時會有拘束感,放不開手腳。也許我在潛意識裏並沒有把他當成是我的男朋友。也許我和他,只是比朋友稍微關系要好一點的朋友。

電影開始時,影廳裏只有大屏幕裏發生的聲音,我的註意力不知何時從電影移到了李津身上。我一直要想究竟什麽才是愛情,究竟什麽是海誓山盟,什麽是怦然心動。為什麽我和李津在談戀愛時,一點也沒有這種感覺。

即使是約會也是平淡如水,他會征詢我的意見,說話客氣有禮,行為舉止除了在N市的那次,沒有再做過出格的事。如果和他結婚,我想我的後半生,也會在平淡中渡過。我想我應該知足,人家說,知足才能常樂。我發現我最近,不如以前那到快樂。

我是不是變得貪心了,李津不像陳越,會跟我開玩笑,跟我搶東西。

在李津面前,我就像一個聽話的患者,他讓我低頭,我就低頭,他讓我張嘴,我就張嘴。

我也想要刻骨銘心的感情,不管發神經似地大吼大叫,還是歇斯底裏地沖著對方發脾氣,或者是收到對方送來花時的喜悅,我都沒有嘗試到。

難道我和李津,就像是兩碗溫吞水,擦不出激烈的化會反應。我希望我能像曼妥思的薄荷糖被扔進2.5升裝的大瓶可樂,瞬間爆發的能量會沖上天空。

相戀時的甜,分開時想念,每一通電話,每個短信都是對對方的牽掛。可是我沒有這種感覺。我內心小小的不安,抗爭,很要一次屬於自己的轟轟烈烈的感情。不知這個男人能不能給予我,我想要的這一切。

就在我胡思亂想時,李津轉過頭看我。我的心臟突然加速跳動,也許是怪當時影廳裏的光線昏暗,也許是怪我當時在胡思亂想,又或者是他的眼神傳遞出來的一種信息,把我給定住了。

“呃,那個,電影……”我想說,我們還是專心看電影吧。

他卻沖著我淡然一笑,仿佛他知道了我的心思,想用他的笑把我心中的煩惱都趕走似的。透過他眼鏡看到的瞬間笑意很快被鏡片的反光遮住。隨之而來的是他的嘴唇,輕輕落在我的嘴唇上。

我楞住了,感到他柔軟的唇略有幹燥。心沒有來由的收緊,隨之而來的是那種即甜又痛的感覺,沖擊我的全身。“我還沒看過牙齒……”我記得他說過的話。

“突然就想吻你。”他說。

我再一次楞住了。我不知該如何理解他的行為,是一時的興起,還是長久的預謀。我更願意相信是前者。

“你想和我結婚嗎?”他問我。

那天晚上他留給我一個問題,幾天之後我仍沒有回答。

“拋花球了,拋花球了。”其中一個伴娘叫了我一聲,我跟著其他幾個伴娘擠到舞臺下面。兔子向後轉,背對著我們。她在轉身時看到了我站的位子,對我使眼色。她是誠心想把花球拋給我。

可是我卻沒有接住,我先聲明,不是我不想接,而是站在我身邊那位伴娘太BH,伸手攔截了眼看著會砸到我的花球。我想那伴娘是多想把自己嫁出去啊,才會使出吃奶的力去搶花球。

兔子去換禮服了,出來時穿上那套很喜氣的大紅色禮服。男方家的一個親戚跟著她和她先生,挨個向每桌的客人敬酒,並一一向她介紹這位是誰,她該如何稱呼。

兔子是嘴巴甜的姑娘,沒有人會不喜歡嘴巴甜的姑娘。我相信她在她婆家會過得不錯,至於那什麽婆媳關系,對她而言,應該不會有什麽難度吧。

那麽我呢?我想不到李津的父母會是怎麽樣一個人,不過我慶幸,李津有自己房子,如果跟他結婚的話,應該是小兩口自己過日子吧。咦?我怎麽會想到這些事?難道說,我有和他結婚的念頭了嗎?

我為我產生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議。我想和李津結婚了嗎?我看著滿滿一桌尚沒有冷卻的菜肴,突然想哭又想笑。我想,我是累了,我想和他結婚。不是每個女孩都能成為黃小仙兒,遇到屬於自己的王小賤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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